Charlie Mahoney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布莱根妇女医院心脏病学家、哈佛大学医学教授马克·阿兰·费弗尔博士表示,这项研究结果出来后,他会觉得自己现在有义务帮助病人进一步降低自己的血压。
声明称,研究人员发现,将收缩压控制在远低于目前建议的水平——低于120,而非140或150毫米汞柱——可以挽救生命,以及预防心脏病和中风。但他们拒绝透露挽救了多少生命,预防了多少心梗,以及其他关键的量度数据。
“不进一步了解他们的发现,怎么敢在血压控制上做任何不同的尝试?”耶鲁心脏病学家哈伦·克鲁姆霍尔茨(Harlan Krumholz)博士说,这也是其他专家的顾虑所在。
周一,这项研究的调查人员在于佛罗里达州奥兰多市举行的美国心脏协会(American Heart Association)会议上做了报告,同时在《新英格兰医学期刊》(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发表了一篇文章,揭开了这项研究的面纱。该研究对9361名病人进行了为期平均3.2年的跟踪,结果发现,和将收缩压控制在目前的140的病人相比,控制在120以下的病人,死亡率低27%(155人对210人),出现心力衰竭的几率低38%(62人对100人)。
收缩压是两项血压指标中更高的那一个,代表心脏收缩时的血压状况。
这项研究的主要研究员之一保罗·K·惠尔顿(Paul K. Whelton)表示,总体而言,发生心梗、心脏衰竭或死于心脏病的比率可以降低25%(243人对319人)。
年长的参与者跟年轻的情况一样好。
没有参与该研究的哈佛大学教授马克·阿兰·费弗尔(Marc Alan Pfeffer)博士表示,这些研究结果会对美国数百万高血压患者产生颠覆性影响。
费弗尔表示,这项研究出现之前,遇到年纪超过50岁、收缩压136、并对胆固醇等对心脏病重要风险因素有很好控制的病人,他会拍拍对方的肩膀然后说,“做得不错。”而现在,他会觉得自己有义务给病人开更多高血压药物。否则,他说,“我将错失挽救另一个生命的机会。”
据没有参与这项研究的阿拉巴马大学流行病学家保罗·芒特纳(Paul Muntner)测算,至少有1700万美国人马上就会受到这些发现的影响。
这项名为Sprint的研究招募年龄50岁及更高的高血压病人参与。这些病人至少还有一项罹患心脏病的其他风险因素,比如吸烟、高胆固醇,患有肾脏疾病或只是年龄大于75岁。其中一半被要求将血压控制在140以下,与现行做法一致。另一半则被要求将血压控制在120以下。这项研究原计划持续到2017年,但今年夏天突然终止,当时研究人员宣布他们发现了有“有可能挽救生命”的研究结果。
长期以来,医生们一直纠结于该把血压控制在什么水平。如果血压太低,可能导致眩晕、昏厥等并发症,对年纪大的人来说尤其如此。周一发布的结果显示,将血压控制在120的参与者中,有5%——即220人——在研究进行期间出现了严重的并发症——血压过低,导致严重眩晕或昏厥症状,或对肾脏产生不可逆的损伤。在将血压控制在140的参与者中,有118人出现了严重的并发症。
研究人员担心血压指标为120或更低的人在起身时出现血压骤降的并发症状,而实际上,这种情况在血压控制目标更高的人身上更容易出现。
“把这些并发症放在可以降低27%的死亡率的大背景下看,似乎益处大于风险,”韦克森林浸会医疗中心(Wake Forest Baptist Medical Center )生物统计学家维·M·勒布桑(David M. Reboussin)说,他是该研究的首席研究员。
还有一个问题是,血压究竟应该低到什么程度。在这项新研究中,一些病人将收缩压控制在低于110的水准,而对大多数人而言,保持在120就已经不易。克利夫兰大学医院凯斯医疗中心(University Hospitals Case Medical Center)高血压项目主任、本研究的研究员小杰克逊·J·赖特(Jackson T. Wright Jr.)博士表示,很难想象再进行一个大型研究来对比110和120的血压状况。“这个区隔非常窄,”他说,得到的研究结果的差别会很小,这意味着研究规模要非常大,时间要很长。
芒特纳表示,医生和病人只能面对一些不确定性。“临床试验再多也不够,”他说。
一些高血压专家劝诫大家要小心谨慎。纽约艾伯特·爱因斯坦医学院(Albert Einstein College of Medicine)的血压专家迈克尔·奥尔德曼(Michael Alderman)估计,这些研究结果意味着,每年在1000人中有6个人可以避免出现心梗、中风或心脏衰竭。他表示,这会让医生不知如何给病人个体提供建议。“如果它没有危害,或像安全的一次性疫苗接种一样危害很小,医生们就很容易做决定。但如果它意味着健康的人需要连续几十年服用药物,就没那么容易了。”
耶鲁大学的克鲁姆霍尔茨表示,尽管研究结果让人兴奋,但不应该将更低的血压定为要求。他说,血压那样低,“是有风险的。”医生们必须先和病人就侧重点和目标进行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