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来说,如果你看到一只蝴蝶栖息在生菜叶上并不是什么值得惊奇的事情。但是,当我站在美国银行大厦的楼顶,看到香港最高的农场之一。这座39层的建筑位于香港最繁华地区的心脏地带,蝴蝶需要飞过几英里的钢筋水泥建筑,到达混凝土沙漠中的这个绿洲。“在这里我们种植绿色蔬菜,大自然就来了。” 安德鲁·崔说。这是由Michelle Hong以及Pol Fabrega创办的社会性企业Rooftop Republic,一个旨在城市楼宇顶部种植蔬菜的绿色企业。
[网易科学人]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在距地146米的建筑顶上,这个农场和普通蔬菜种植园没有什么两样——一排排矩形条板箱,一些新鲜的芽苗覆盖其上,有不少蔬菜已经成熟植物。然而我听到的最大噪音不是下面的车流,而是呼呼的风声。
虽然只是二月份的天气,但阳光已经非常强烈。而Hong告诉我,在一年的大部分时间,当地的气候都能提供理想的植物生长条件,这意味着尽管阳光暴晒,但他们依旧可以在楼顶培养一系列蔬菜植物。Hong解释说:“我们有小西红柿,莴苣,西兰花等蔬菜,所有这些都可以种植在这里。”我看到的绿色植物和地面上的蔬菜一样生长得郁郁葱葱。蔬菜收获后将劳动成果送到粮食银行,做成午餐便当提供给为有需要的人。 “我们想分享好的食品,而不仅仅是剩菜,”崔说。
当地种植的新鲜蔬菜在香港是奢侈品。为了表明为什么如此,崔为我们从屋顶介绍了包围城市的环山地理地形,在群山之间是跨越海港的两个密集城市发展带。他说:“这两个狭窄的区域挤了五六百万人。“
由于人口密度大,全香港90%以上的食品依赖进口,其中大部分来自内陆地区。越来越多的当地人正在寻找当地种植的新鲜蔬菜。如果他们不能在地面上生长,他们就需要把它带到天空之中。
然而,蔬菜生产只是该项目的目标之一。他们更大的目标是革新快节奏的城市文化。像大多数城市地区一样,香港的社会高度分化,市民往往仅仅与他们的同事和亲密的朋友形成特定的小团体。The Rooftop Republic运营团队希望这一个个小农场能够帮助突破市民之间的交流沟通障碍。 “这是一个社会实验,”徐说。
这个团队还邀请周边地区的农村剩余劳动力来参加市民蔬菜种植培训班。“我们希望丰富的有机农业实践知识不会随着这一代人而消失,所以他们希望能够它这些传递给社区的居民,同时不断分享。”
作为回报,他们向农民支付种植幼苗的费用,从而可以为农民提供较为稳定的收入 “这部分收入风险较低,而且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这可能是一小步,但对于在两个永无交集的群体之间建立联系发挥了重要作用。
从美国银行大厦下来后后,团队带我来到他们的第二个项目所在地香港艺穗会,香港艺穗会为楼内的酒吧和餐厅种植供应茄子,西红柿,牛至,柠檬草,薄荷和甘蓝。迄今为止,我已经在旅途中多次来过香港艺穗会,但还没有发现它的屋顶上还有这样一个小天堂。
在这里,团队告诉我他们的另一个目标:教育。通过定期举办研讨会,团队希望香港的城市居民能够更加认识到种植蔬菜所需的资源。例如,Hong指着种植的西兰花,记得有人从未见过真正的西兰花。 “他们不知道我们吃的西兰花只是植物的一小部分,”她说。 “如果你看看我们在超市里看到的数量,你会看到我们需要增加多少种植空间,”她说。
Fabrega也同意这一点。他说,当小组为举办农业方面的家庭研讨会时,父母经常最终会像孩子一样学习。 “我们正在教他们基本的农业知识。”通过介绍蔬菜种植和相应的生态影响,他们会减少浪费,从而发挥更多可持续性。
崔的梦想是,让屋顶农场成为每个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我常常用咖啡来作比喻,”崔说,咖啡曾经是奢侈品,但是通过便捷化成为了一种生活方式。他也希望自己能够让人们去农场旅行像早晨的咖啡一样必不可少。 “我们确实有一个使命,在某种程度上就是让农业变得很酷。”
为了更好地了解屋顶农业的潜力,我后来在香港大学景观设计学系(HKU)会见了马修·普约尔(Matthew Pryor)。普约尔来自英国,在25年前搬到了香港。 “它的发展速度,发展强度让你上瘾 – 你不喜欢它,但却不能没有它。
普约尔试图计算出这个城市中可能用于屋顶农场的总空间。他的第一个估算令人惊讶,总共有695公顷,是伦敦海德公园规模的五倍,也是纽约中央公园的两倍。他说:“现在香港的地面农田总面积约为四百二十公顷。所以在屋顶比地面还有更多空间。”
作为这项工作的一部分,普约尔已经对香港的屋顶农场进行了一系列的调查。到目前为止,这个数量大约是60个。 “让我有兴趣的是,他们完全没有联系,都是自发形成的——他们已经开始做了。“
崔也认为屋顶农场是一种有效的社会福利形式,特别对于老年人尤为如此。他说:“香港的预期寿命现在已经达到90岁,我们比世界其他地区都要长。 “但是老年人往往没有好去处。特别对于低收入群体来说,他们在街上花了大量的时间。他们不能在屋顶上花点时间吗?轻度锻炼和定期的社会接触毕竟是避免老年痴呆症的最好方法之一。”
他说,屋顶农场也可以提供隔热和隔音效果,从而通过节省建筑的整体能源消耗。 “我想说服政府把屋顶农场视为合法,”他说,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把屋顶农场融入城市规划。
从普约尔的办公室出来后,我们来到了香港大学自己的屋顶农场。普约尔回忆说,当他第一次得到许可建造农场时,他不得不搬运大量的土壤。我在这里看到的一切设施都是从施工现场回收的,甚至有一个饲虫箱用于生产堆肥。屋顶农场的挑战在于台风季节。到目前为止,农场还没有在暴风雨中没有发生过大的损失。
最近,普约尔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保护作物免受葵花凤头鹦鹉的影响。 “它们是真正的害虫,嘈杂,富有侵略性。”然而,当我在二月份下旬来到屋顶农场访问时,农场是出奇地平静。 “大多数人都是在下午晚些时候来看日落,”普约尔说。
这是世界各地城市居民的未来吗? “香港提供了一种实验,”普约尔说。 “当我们在教学时,我们常常说”不要以香港为基准,把它视为极端。如果屋顶农场可以在这里普及,那么在世界各地的普遍应用只是时间问题。“